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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年度报告】批判性思维是SAT考试不变的核心

SAT考试由两个考试组成,SAT Reasoning Test,旧称SAT I;以及SAT Subject Test,旧称SAT II。本文中提到的SAT考试,指SAT Reasoning Test。从SAT考试的英文名称中,可以看到Reasoning这个单词。这个单词可以翻译为“推理”、“论证”、“争辩”、“说服”等等,这其实就是批判性思维。不过批判思维已经是一个饱受诟病的表达方式,在中国如此,在美国也一样。批判两个字,极易误导大众。

批判这两个字,带有强烈的偏见意味。在中国,批判很容易被误以为是批评,哲学的“批判”一词的定义不太为大众所知,和批判性思维也不能划等号。即便在英文中,哲学批判的常用词也是“critique” ,而非“critical” 。在笔者认识的美国人中,尤其是年轻人,对“批判思维”的认识也十分有局限性,他们普遍认为:“每个事情都可以有超过一个的视角去解读,所以根据你个人的理解而表达和支持你自己的观点,就是批判思维”。这个想法其实离美国教育界想要教授给后辈的批判性思维不完全是一回事。应该说,2016年SAT改革后的科目名称更贴近批判思维的实质。在新的SAT考试中,语文部分变成了“Evidence-BasedReading & Writing”,既“基于论据(证据)的阅读和写作”。那么,批判思维到底是什么?它在SAT考试中是如何体现的呢?

论证是批判性思维的核心

布鲁克Ÿ.诺埃尔.Ÿ摩尔教授主编的《批判性思维》一书中举过一个有趣的例子:“有一个叫做罗斯的人,说他有个感冒偏方,就是吃‘Vicks VapoRub’ 。”经笔者搜索,发现是一种类似于清凉油的非处方药,用来治疗头痛,而且这种药是“仅限外用”。“罗斯认为,吃这个感冒就会好了。但是科学常识告诉我们,感冒是由普通感冒病毒引起的,总会有一个病程,然后就一定会好。吃什么东西感冒都会好,吃土也会好。”(Moore,2009,p1)

这个例子说明了我们每天做的判断都需要批判性思维,当然还有一个逻辑谬误:“事后归因”。事后归因的意思是,错误的认为按照时间先后出现的事件,就一定有因果关系。事件A(吃清凉油)和事件B(感冒好了)按照先后顺序出现,不能代表这两件事有因果关系。因为事件B(感冒好了)是因为免疫系统起作用的结果。罗斯错误的认为吃清凉油可以导致感冒痊愈,这个错误的判断使得他可能会在下次感冒的时候继续吃清凉油。

批判性思维的重要性在生活中随处可以体现,“我们作出正确判断的主要工具就是批判性思维。” (Moore,2009,p2)。那么作出这个正确判断需要具有的最基本知识就是论证。事实上,我们不像我们以为的那样明白什么是论证。论证可以说是由论据和结论组成,更加贴切的定义会在下文出现。

论证过程中的论据和结论到底是何种关系呢?举一个现行版本SAT写作题的例子:

Prompt

Think carefully about the issue presented in the following excerpt and the assignment below.

Many persons believe that to move up the ladder of success and achievement, they must forget the past, repress it, and relinquish it. But others have just the opposite view. They see old memories asa chance to reckon with the past and integrate past and present.

Adapted from Sara Lawrence-Lightfoot, I've Known Rivers: Lives of Loss and Liberation

Assignment: Do memories hinder or help people in their effort to learn from the past and succeed in the present? Plan and write an essay in which you develop your point of view on this issue. Support your position with reasoning and examples taken from your reading,studies, experience, or observations.

在这个写作题目里,issue这个字出现了两次,第一次出现在第一句:“请仔细考虑在下面选段中的issue”;第二次出现在题干:“请写一篇文章,表达你在此issue上的观点……”。那么这个题目到底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熟悉issue这个词与论证的关系,你就可以立刻意识到这道作文题是要求你写一篇论文。同样是在摩尔教授的书中,详细解释了论证中的三个要素的定义,这三个要素分别是:

■ Claim

■ Issue

■ Argument

在摩尔的书里是这样解释的:“一个合理的判断句就是一个命题(claim);每个命题都只有真或者伪两种真值;当你怀疑一个命题的真值的时候,你就提出了问题(issue);当你用证据证明被提问的命题的时候,你就在论证(argument)。论证就是用前提来证明结论为真。”前提和结论,本质上也是命题(claim)。结合其他的一些关于批判思维的书籍,我们可以理解为,issue的意思可以理解为矛盾的状态,而矛盾的状态不是事实的真相,或者不是事实的最终状态。结束这种矛盾状态的方法就是论证,使矛盾消除。

我来利用上面SAT题目的例子来解释一下:

在上面题目的文章选段中,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一对矛盾:在不断取得成功的路上,过去的记忆是有正面作用,还是负面作用?换一种表达方式,同样的意思也可以这么说:当你提问到底两个互相矛盾的命题(1过去的记忆有正面作用;2过去的记忆有负面作用)哪一个为真的时候,你就提出了issue ,指出了矛盾。很显然,两个互相矛盾的命题不可能同时成立,于是就需要用论证的方式,看矛盾的双方哪一个成立,或哪一个更有可能成立。我不知道有多少写SAT作文的考生是懂得自己要做什么的,他们需要做的恰恰就是“基于论据的写作”(和2016年作文要求完全相同)。

接下来需要注意的就是论证的过程了,论证可以分为有效论证和无效论证。或者说,无效的论证就不是论证。而判定论证是否有效,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来判断下面两段话那一段包含论证:

1 ***茶,清宿便,去肠毒,常喝更健康。

2 艾滋病毒的传播途径有三个:血液传播、母婴传播、性传播;正常的工作场合的接触不会传染。和艾滋病患者一起工作是安全的,不必太过紧张。

这两段都可以换成“因为,所以”的句式:

1 因为***茶,清宿便,去肠毒,所以常喝更健康。

2 因为艾滋病毒的传播途径有三个:血液传播、母婴传播、性传播;正常工作场合的接触不会传染。所以和艾滋病患者一起工作是安全的,不必太过紧张。

但是只有第二段含有论证。因为第一个句子里面的原因(论据)不成立,因为“宿便”是个伪概念,不存在。消化后产物在体内不会长期逗留,在医学上没有证据支持“宿便”是存在的。“肠毒”是个界定不清的概念,不知道是在肠道内的细菌产生的有毒物质,还是指吃下了有毒的食物,或者换句话说,无法定义“肠毒”是什么。于是前提不成立,结论也不成立。第二段的论据为真,而且论据为真的情况下,结论不可能不为真,所以是有效论证。

这样就回到了论证的定义:论证就是使用论据(evidence),作为前提,来证明结论(conclusion)是正确的。前提和结论本身也是命题,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有两种基本形式:

1 演绎论证:当前提为真,结论不可能为伪的时候,这个论证属于演绎论证。

2 归纳论证:当前提为真的时候,使结论不太可能为伪的时候,这个论证属于归纳论证。

可见,演绎论证成立的条件是:前提(论据)为真,并且是结论的排他充分条件。归纳论证成立的条件是,前提(论据)为真,并且是提高结论成立可能性的排他充分条件。

用以上的知识去思考写作题,思考方式应该是下面的样子:

1 可以选择论证的结论有两个:

a)过去的记忆对于取得成功不重要;

b)过去的记忆对于取得成功是重要且正面的。

2 选择一个结论去论证。

3 确保你的论据(evidence)符合两个条件:

a)能极大的提高结论的可能性;

b)能完全排他的导致结论为真。

综上所述,我们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有些培训机构会让考生背大量的历史上的经典案例作为例子,因为真实的例子作为论据是论证的成立的基本条件,经典案例大大提高论据的力度,使结论被证明的可能性增大。但是背例子就能提分,这也让SAT考试写作分数变得无效。因为SAT写作分数有效的前提是,它能反映学生真实的写作水平,所以才能作为录取参考。如果前提都不能成立(不能反应学生真实的写作水平),自然也不能作为大学录取参考了。2016年的新版写作题会彻底改变这个现状,背例子不会再有任何用处。

不难发现,批判性思维,应该是属于应用逻辑学的范畴,其核心就是通过证据和严密的论证来证明结论的真伪。批判思维(逻辑思维)作为西方知识体系的重要核心之一,在我们有生之年不会改变。所有希望出国留学的学生,在日常生活的每一天都可以进行批判性思维的练习,因为这不仅是一种思维方式,更是未来学习的思维工具。即便是不出国留学,这样一种重要的思维工具,对于能够独立的工作,生活和思考都是非常重要的。就笔者自身的经历来看,批判性思维并没有在我国的教育系统里得到普及。事实上,根据杜克教育的合作学校老师的一些反馈,其实我国的语文课标内对逻辑思维是有要求的,但是并没有有效的在学校推行。

现行版SAT如何考察批判性思维

批判性思维在现行版本的SAT考试中有多处体现,详见下表:

SAT官方指南中对于SAT考试题型的总结

总体上来说,所有的SAT考题都在不同程度上涉及批判性思维。句子填空题中有相当多的题目需要依靠判断两个空之间的逻辑关系,以及用排除法论证哪个选项是最佳答案,这类题的题型就叫做:基于逻辑的问题(logic-based questions);阅读考试部分中有考察语气,假设,推断,逻辑等的题型,请详见报告数据分析的第二部分,这些题目的特征都是不能直接在阅读文中看到答案,学生需要自己利用文中的信息作为证据,推断哪个答案是正确答案;写作部分可以认为全部跟逻辑有关,语法和写作部分都需要使用逻辑思维来解答;数学包含一部分叫做“逻辑”的题型。

我们把学生逻辑表现的算法开发出来,并对现有数据库里的学生成绩进行了计算,得到了一些有趣的结果。下表是一个考生在八个月以内,多次在杜克模考系统上考SAT的表现,我们发现,随着考生的成绩不断提高,逻辑表现越来越好。全部样本的统计中出现的一个趋势是,当考生的成绩逐渐提高的时候,逻辑表现提高的比例总是最明显。

考生ID

总分

逻辑表现

**80

1570

48.68

**80

1700

65.71

**80

1820

71.43

**80

1900

70.18

**80

1980

81.25

考生**80的五次SAT模考成绩和逻辑表现的关系

新版SAT如何体现批判性思维

新版SAT对批判性思维的考察大大加强。以下几个改变在本报告的其他文章中也有提及:

1)作文部分完全改成了先阅读,然后写一篇文章评价作者的论证是如何实现的,以及论证的质量好不好。在这里我们可以感受到GRE写作的一丝特征。不懂得论证是什么,以及什么才是好的论证,在新写作题上面会束手无策。

2)阅读题中出现了这样几个题型:

a)用词分析。学生需要分析作者为什么使用某个单词,以及这样使用的效果如何;

b)引用论据。比如:“文中的哪些句子可以作为上一题正确选项的证据?”

c)图表题。会出现要求学生判断某个图表中的数据作为论据是否有效的题目。

3)新SAT仍然有写作选择题,但是所有的题目都放在了一个长篇的文章里。相信会有些题目需要综合文章各部分的证据,才能排除错误答案。

新SAT阅读之演讲:Declaration of Conscience
新SAT阅读之演讲:Statement on the Articles of Impeachment
新SAT阅读演讲:The Space Shuttle "Challenger" Tragedy Address
2016年新SAT改革数学代数考察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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